每逢节假日,出游的年轻人都不免在“寻求沉浸式体验”的深度旅行,和“以最少时间逛最多目的地”的性价比郊游之间摇摆。
由此也催生了新的好奇——到底有没有一个地方,能同时满足“既慢又快”的旅行设想?
翻开《边城》,我们会发现,沈从文早在90年前就安利了一个宝藏边陲小镇——茶峒。由于地处湖南湘西大山的边缘,被蜿蜒的群山怀抱,这里交通不便,几乎与世隔绝。因而在历史上,“茶峒”一度是化外之境的代名词。
直到《边城》出版面世,茶峒松弛、自然、淳朴的小镇生活,才开始被世界熟知。驾一叶扁舟,行于翠绿之上。多少游人踏行至此,只为了寻找沈从文笔下的边城踪迹。
边城之火,不仅因为文学,还在于它“一脚踏三省”的独特地理位置。站在茶峒沿岸,与重庆、贵州仅仅一江之隔,两岸的距离不过百米,夜晚时分,甚至能遥望对面的灯火阑珊。你可以选择在小镇上游览,也可以花上几分钟的时间出省、入省,当一回真正的“特种兵”。
能够早上在湖南“嗦粉”,中午去贵州喝酸汤,晚上到重庆涮火锅的梦想之地,还有比茶峒更适合的地方吗?
1、边陲水乡,特产是对I人友好
2005年改名为“边城镇”的茶峒,虽然也与凤凰古城一样,有意把自己打造成旅游名片,但这里依然难得地保留着最自然古朴的小镇味道,没有太多商业化的痕迹。不需要千方百计找角度避开人群,停下来观望,每一处都是松弛生活的味道。
游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街,两边的吊脚楼错落有致,孩子穿过街巷上学,有人在流水边画生,担水的老人路过小桥,偶尔还有机会见到坐在门口拉京胡的小镇音乐家。对于厌倦了热闹景区的I人来说,实在非常友好。
踏入茶峒,首先记住的便是那一条弯弯曲曲绕城而过的清水江,临河边是一排排传统吊脚楼,居民通过可活动的梯子,抬着盆子径直下楼到河堤边洗衣。茶峒依山傍水,是名副其实的水乡。居民的生活与水息息相关,也由此诞生了独有的习俗。
《边城》中写到,每逢端午,三省边界的年轻男女会聚在河堤边参加、观看赛龙舟与捉鸭子活动——赛船结束后,有人会往河中放入数十只鸭子,谁率先捉到,就成为这鸭子的主人。懂水性的男子下岸竞赛,女子则站在河堤、吊脚楼上为他们加油。
清水江是边城的母亲河,哺育了小镇的繁荣生活。过去,蜿蜒的群山为这里制造了一个天然的屏障,维持着茶峒与世无争的独立姿态;一条碧绿的江流过小镇,则为这里带来了与外界的联系与流动的商业。
茶峒,最初是西南官道上的一个重要驿站。沈从文在《边城》开篇便提及这座边城小镇的作用:“由四川过湖南去,靠东有一条官路。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‘茶峒’的小山城时,有一小溪,溪边有座白色小塔,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。”由于流经茶峒的河流可通往贵州、湖南等地,水深且宽,便于航行,因此成为极为重要的水路。
茶峒商贾云集的盛况,在沈从文笔下,同样得以还原:“船下行时运桐油、青盐、染色的五倍子。上行则运棉花、棉纱,以及布匹、杂货同海味”,当时河街商铺林立、繁荣异常。
过去,村民要到对岸的古镇做生意,“拉拉渡”是*的交通方式。《边城》故事中的翠翠和爷爷,便靠渡客为生。与渔船不同,拉拉渡不用划桨,而是由一根铁缆将两岸码头紧紧相连。有人过渡时,靠船夫引手攀缘那铁缆,慢慢牵船过对岸去。
虽然如今水面上已经建起了大桥,但这种古老的过江方式,直到今天仍在使用。在静谧的、缓慢行渡的方头船上,江边的余晖就像奢侈的礼物。城市之外,不少独自旅行的游人,选择以这种方式修复自己疲惫的灵魂。
2、相融的文化,相融的美食
一方水土,有一方烟火。茶峒是土家族、苗族、汉族等多个民族聚居的小镇,同样也融合了多种民族的饮食习性和特色。如果没有品尝过当地的招牌菜,那么你将会错失深入了解茶峒的机会。
近年来,“酸鲜”的贵州菜、“麻香”的重庆菜,又或是以“辣”字当头的湘菜,逐渐征服了北上广年轻人的味蕾。在茶峒,则像打开了三种菜系的美食压缩包。无需四处寻觅,一次便能一饱口福。与“一脚踏三省”的地域文化相对应的,是茶峒“一锅煮三省”的饮食特色。
比如当地有名的招牌菜“洪安腌菜鱼”,又叫“角角鱼”。主料是贵州的特产“黄颡鱼”,肉质细嫩,骨刺少且营养丰富。搭配嫩豆腐、姜、腌菜、辣椒等一锅炖煮,口感融合了贵州的酸、湖南的咸辣,还有四川的辛麻。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特殊地理位置,才能一口品尝到三省风味了。
茶峒的特色小吃除了米酒、糯食,便是各种五花八门的“酸辣”。米豆腐、绿豆凉粉、葱油猪肉粑粑,就连烧烤都可能是酸辣的。就连沈从文也在《边城》中也提及,茶峒人翠翠喜欢把蒜苗泡在米汤里做成酸蒜苗;城中饭店的鲤鱼豆腐,都装饰了红辣椒丝。
身处水乡,为什么茶峒人越辣越快乐?除了祛除湿气等可能的饮食文化观念,更重要的还是受到了清代官盐管制的影响。
清代蒋深《思州府志》记载:“海椒,俗名辣火,土苗用以代盐。”由于当时盐井稀缺,盐价高昂,辣椒成为盐这一调味料的重要替代品。
辣,形成了茶峒人的吃食日常,同时也酿造了他们的脾性。沈从文笔下如此描述他记忆中的边城人:“也爱利,也好义......不拘救人救物,却同样在一种愉快冒险行为中做得十分敏捷勇敢。“
3、茶峒,不仅是地理概念,也是文化概念
沈从文的一本《边城》,让茶峒名声大噪。茶峒之所以为边城,不仅仅是地理位置使然,它的“边”还在于独有的风土人情,代表了作者内心对人情美的向往。
上世纪30年代的中国,艰难与混乱是人们的生活常态。沈从文认为,人们对幸福的朴素追求已经逐渐被利益至上的风气磨灭,躲在群山深处的茶峒,就像远离纷争的“净土”
就像《边城》中靠渡船为生的翠翠与爷爷,虽然爷爷是为公家干活,但渡河的人会体恤他们的辛苦,投下钱币或送菜送肉,但爷爷每次都不接。茶峒的居民敦厚、善良,以双手作为安身立命的本事,也从不计较得失,这种平凡让他们获得了轻盈的精神力量。
边城虽“边”,但独有的民俗文化热闹而有趣。
茶峒至今依然保留着每逢农历五、十赶集的“边边场”活动,它可以理解为独有的三省市集。早上八九点钟时,三省边界的人们便会向茶峒聚集,他们大多身着传统服饰,带着家里自种的蔬菜、水果、茶叶,自制的竹筐、背篓、椅子、扫帚等在街头售卖。不管时代如何变,这里的人依旧留存着那份“怀旧”的生活习惯。
过去,由于交通不便,“边城”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难以被看见的状态,也成了留于读者、外界想象中的梦幻之地。
但如今,“矮寨特大悬索桥”正驾于云端,打破了制约湘西发展的交通瓶颈,也为游客提供了去往茶峒的便捷公路。曾经漫长的盘山路途,如今仅仅数分钟便能完成。
边城拥有了被打开的可能,它不再那么“边”。但在这里新建起的“翠翠岛”,如同《边城》笔下淳朴、坚韧的姑娘翠翠,依然承载了人们心中对自然、美好生活的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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